穿上軍服之後你就是一個「軍人」

1992年10月,美國空軍上將Chuck Horner到公司來演講,述說他在波灣戰爭擔任盟國空軍司令官時的一些故事。其中最讓我難忘的一件事就是派遣美國女兵到沙烏地阿拉伯去參戰的事。 當伊拉克進軍克威特之後,美國在第一時間就派Horner將軍前往沙烏地阿拉伯,指揮已經進駐的美國空軍及擔任美軍與沙烏地皇室之間的溝通。 在第一次溝通會議之後,Horner將軍問沙方對美軍的佈署有沒有意見時,沙方的反應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為沙方對美軍的進駐並沒有任何問題,他們所關心的是:「會不會有女兵進駐沙烏地?」Horner 將軍聽了之後,突然意識到因為文化的差異,女兵的進駐對於沙方來說將是一個大問題。 「女兵佔著美國軍力的百分之二十多,所以…是的,會有女兵進駐到貴國。」Horner將軍很小心的回答。 「那麼那些女兵會在此地開車嗎?」沙方一位皇族急著問。 「美國軍人來到貴國是為了參戰,在這過程中他們要做一切與軍人作戰有關的事,這包括有人會在此地流血,有人會在此地陣亡,所以,是的,那些女兵會在此地開車。」 聽了Horner將軍的話之後,沙方的幾位皇族立刻開始低頭互相討論,似乎女兵開車的問題要比伊拉克進軍克威特還要嚴重。 Horner將軍看著他們互相之間的熱烈討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一位在美國受過訓的沙國將軍開口了:「將軍,你剛才表示,那些女兵會在此地開車?」 「是的。」 「那麼他們開車時是穿著軍服嗎?」沙國將軍繼續問。 「是的,他們會穿著軍服。」Horner將軍開始了解那位沙國將軍的用意了。 「那麼他們在不執勤時,會開車嗎?」 「絕對不會,我們絕對會尊重貴國的法律,女兵不執勤的時候絕對不在此地開車。」 沙國將軍很滿意Horner將軍的答覆,他轉身對著沙國皇族的成員們表示:「請不要為此事擔心,那些開車的不是女人,他們是軍人。」 聽完這個故事之後,我頓時了解到:「不管你是男人或女人,穿上軍服之後你就是一個『軍人』」!

無私的大愛

四月四日,是兒童節,該是一個讓兒童盡情玩樂的日子。但是今年我卻是懷著悲傷的心情,在那天參加姪女王怡的葬禮。 兩年之前,也是在這冬去春來的時節,我們將她的雙胞姐姐王忻送進火葬場。 王怡雖然比他姐姐多活了兩年,但也還不到十五歲。在她們倆短暫的生命裡,她們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一個正常兒童的生活。 她們倆由兩歲多就患了Mitochondrial Disorder,那是一種基因體的缺陷,也是一種至今無法藉醫學上的技術來改善的缺陷。 任何小孩得到這種病,對於家長來說都是一種心理上長期的折磨,及經濟上重大的負擔。對於我弟弟,立綱及她的妻子一菲來說,則是另一種挑戰,因為王忻及王怡是他們由大陸領養來的一對雙胞胎,而這過去的十三年間,立綱及一菲對那兩個小孩的照顧,卻絕不輸給任何一對親生生父母。 2000年,結婚多年卻仍無子嗣的立綱夫婦,決定要領養一個孩子。經過國際領養機構的協助,他們在一年之後,得到消息,江西南昌附近有一對雙胞胎正在等待認養,這對非常渴望有小孩的立綱夫婦來說,不啻是老天特別恩賜的禮物,於是立綱在知道之後立刻決定一起將兩個女孩同時認養。 我到現在都記得,出發前去大陸之前,立綱是多麼的興奮,即使在最後一刻得到通知,除了原來國際認養機構的不貲費用之外,南昌孤兒院孩另外還要徵收每個小孩八千美元的領養費,他也毫不猶豫的到銀行領了一萬六千美金。當時我還為他帶那麼多現金帶在身上,而勸他小心,他在電話裡笑了笑。 一直到十多年後的今天,我仍然記得那爽朗的笑聲。 2001年的7月4日,美國國慶當天,立綱與一菲將那對雙胞胎迎回她們在亞特蘭大的家中,並將他倆命名為王忻及王怡,一時家中充滿了歡樂,就連那隻小獵犬似乎都沾到了喜氣,前前後後隨著新來的新小主人轉著。 我在那年的8月,趁著到伯明翰出差時,彎到亞特蘭大去看看這對姪女,當時只覺得她們兩個人的額頭都很高,很有我們家女孩的樣子,那時我還對立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過,那次見面,也有讓我感到異常的地方,那就是已經一歲四個月的兩個女娃兒,竟然還不會走路,只會在地毯上爬行。立綱表示,小兒科大夫說那大概是因為在大陸營養不良的關係,在美國的環境下,該很快的就會站起來走路。 美國的營養很快的讓那兩個女孩長胖、長高,但是,在這同時兩人不但還不會走路,竟連爬行都不會了,只會在地毯上滾著前進了。這種狀況不但讓立綱夫婦著急,就連我們都覺得那對雙胞胎大概有著一些隱性的疾病。 看著兩個女兒日益退化的狀況,立綱夫婦開始遍訪名醫,希望能找出原因,及治療的辦法。 幾個月之後,經過多種檢查及化驗的結果,醫生告訴立綱夫婦,那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基因缺陷,這種缺陷會使腦細胞無法正常的吸收養分,因此腦部會逐漸萎縮,繼而導致全身像漸凍人似的失去所有行動能力。醫生同時表示這是一種無法醫治的缺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患者逐漸退化,最後會因多重器官衰竭而過世。 這個消息對於立綱夫婦來說,真有如晴天霹靂,震的他兩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他們很快的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在整個過程中,血緣關係從來不在他倆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們完全是以孩子的福祉作為最終的目標。 國際認養中心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曾詢問過立綱,要不要再「補」一個小孩給他們。對此,立綱回信表示,他們為「自己的」這兩個女兒已經忙不過來,實在沒有精力與時間再去領養一個孩子,而回絕了領養中心的建議。 那兩個孩子的情況日趨惡化,先是不會爬行,繼而完全不會動,到最後就連臉上的肌肉都無法運作,這使兩個孩子連最基本的「笑」與「哭」都不會了。 照顧這類的病人,最麻煩的不是耐心,而是對這種病的無知,不知道如何去妥善的照顧她們。那兩個孩子又在會說話之前就發病,所以從來就不會以言語表示任何不適的感覺,這就增加了照顧上的麻煩。立綱夫婦與他們所雇用的保姆,都必須不斷的揣摩孩子的感受,來找出最適合的方法去照顧她們。 兩個孩子雖然小腦萎縮,但是在良好的照顧下,身體卻是還是照著正常的速度在成長著,在她們七、八歲的時候,一位保姆已經無法勝任同時照顧兩個孩子的重任了,於是立綱就又多請了一位,讓每一位保姆專門照顧一個孩子。 一般人實在很難去體會到在照顧那兩個孩子時所遇到的困難,有一次我去看他們時,發現保姆們竟要將水勾了芡之後,以「喂」的方式讓那兩個孩子去「吃」水。原來她們在喝水的時候,經常會嗆到,所以立綱才想出了將水勾芡後,以「吃」的方式,來補充她們身體所需的水份。 當初醫生預測兩個孩子頂多只有五年的壽命,但是在立綱夫婦及保姆們的細心呵護下,兩個小生命繼續茁壯成長著,當立綱為她們慶祝十歲生日的時候,所有的醫生都認為,她們在那種情形下能繼續成長,立綱夫婦的愛心是唯一的理由。 在她們生命的最後幾年裡,每一次進醫院都是生命的搏戰,例如體溫曾連續幾天降到88度,血液裡的含氧度竟曾降到個位數字,這是讓一般病人都很難度過的難關,而立綱夫婦以他們的愛心加上醫生的高超醫術,一次又一次的擊敗了病魔的挑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