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中隊政戰部門的張少校坐在保隊長的對面,他將手上的香煙在煙灰缸裡捻息,然後很嚴肅的對著保隊長說:「這件事相當嚴重,我想你也知道如果的出了事的話,你不但保不住你的烏紗帽,也會被連帶處份。」
「我了解你所說的事,不過光是以那句話就將人入罪,我覺得是太輕率了點,再說,我也不覺得那句話有什麼不妥。」保隊長實在不喜歡這位張少校,但是他不想將他的感覺表現在他的言談裡。
「發了餉之後在大家前面說要將一部分存起來給媽媽,這是什麼想法?在目前的情況下,找門路匯錢去大陸可是資匪的行為!」
「可是他沒有說要將錢匯回去啊。」
「那要怎麼把錢交給他媽媽?不是匯回去,難道親自交嗎?那就更嚴重啦。」
「等等,張少校,你這樣說就真是欲加之罪啦!人家一個小飛行員領了薪水,想存起一部分來給他媽媽,這是很孝順的想法,你怎麼可以說人家「資匪」?後來你說的就更離譜了,你不能以你的想法硬加在人家身上。」
「保隊長,我了解你護著部屬的心情,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存下錢來給大陸的媽媽,打的是什麼主意?這件事我不管你管不管,我都要向上報,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張少校,我勸你在上報之前仔細的考慮一下,總統一直在說「一年準備,兩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反攻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小飛行員存錢等反攻後交給媽媽,是很正常的事,你如果要報他的話,就表示你認為反攻無望!」保隊長說完了之後,張少校才猛然體會道如果報上去之後,保隊長在上級前面也這麼替他的部屬說的話,那麼吃不完兜著走的該是他自己。
「我當然不會那麼想,總統說的不會有錯,這件事如果您不認為有問題的話,我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不過希望您還是要多注意一下他的言行,出了事的話,你我都不好受。」張少校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那是當然,我們都是為了相同的目標而努力,謝謝您對那些隊員平時言行的關切,我們都不希望有任何問題發生。」保隊長順勢給了張少校一個臺階下,他雖然不喜歡這人,但是彼此之間還是要留個面子。
張少校離開辦公室之後,保隊長將椅子轉過來,看著窗外,想著剛才的對話,他知道張少校必須經常在隊上去找出一些毛病向上報,這樣他才可以證明他在中隊中的重要性,然而這樣只根據一句話就要將人入罪的行為實在要不得,尤其是這種罪名會讓人一輩子都不得翻身。這次他幸運的替那位隊員開脫了,但是他知道那位政戰人員將不會就此罷手的。